U# L# B9 p& f7 x& W" @+ d ? 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，对深山中的偏僻乡村而言，今年的夏天真是太闷热了。$ x8 ^$ _; V: s W#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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笼罩在黑夜里的中庭，树梢随风摇动，是强风的缘故吧。尽管如此，拉开窗户的房间中，空气仍沉淀淀地停滞着。 d6 E: e. V* o6 o/ N 2 O, U$ R+ }7 [ 我闭上眼，朦胧地眺望橘黄色的夜灯，慢慢翻过身。 , r0 i r1 m: U* a! h% ^3 x6 m/ C% F6 l9 w
突然，渐趋迷糊的意识被阵风吹袭着，在我眼前不到五公分距离处，出现了一副长发少女的睡脸，是我那安稳沉睡的妹妹。$ C6 v9 R6 Q/ {/ O# M1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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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何妹妹会睡在这里呢？我的意识与身体，都被剧烈的冲激翻搅着。. |) `/ \; V; U6 L. u+ e) 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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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，妹妹应该在隔着走廊相对的自己房间中睡觉才对，不知何时她竟睡到我身旁┅我慢吞吞地起身坐到毯子上；由于连日来的闷热，妹妹并未盖着棉被，她缩着身的娇小模样，直接进入了我的视野。穿在身上的白色浴衣略为凌乱，颈部及大腿，在夜灯下散发出不可思议的魅力。 3 P$ o. o/ i! L4 K+ m" C . {3 ?) V. i. r' i/ D' c0 k* `; c 妹妹的睡姿所以会如此媚惑我的心，是因为我一直深爱着她。而且这并非单纯的兄妹之爱，而是明显违背道德的近亲之爱。5 j7 N: F4 p J
/ k0 g. ~! A" l 从很小的时候就因病身体薄弱的妹妹，是备受家中疼爱的掌上明珠。特别是我，一直以敬畏的态度，注视着她那与我相差六岁的微弱生命的成长；后来，她到了懂得自己生命脆弱的年纪后，多半的时间都在我这唯一的玩伴身边度过；我不常到山脚下村落中的学校上学，放学后我会拒绝所有同学的邀约，毫不迟疑地飞奔回有妹妹等待着我的家中。即使到了后来，为了无法上学的她，我依然每天都这么做，因此我从没有任何朋友，但我却毫无遗憾。 / B, l0 u+ F# N9 d" n1 L' q; R. t. W. G- j
随着时间的经过，进入青春期的我，开始意识到妹妹是与我不同的异性。起初只有淡淡的感觉，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，越来越深切┅没多久，我们就面临了生命中重大的改变─) q1 G! L Z% [- J% x
2 d0 Y' M# P5 p8 a+ [0 _- f* @ 要回发绪岳村，必须搭乘国铁后再换搭乡下的民营铁路，然后坐上偏僻的地方单轨火车，约一个半小时后到达。那里人口不到八百人，尽管是与观光无缘的深山小村落，而且每天只有来回各一班车，但居然建造了铁路，这件事则是我从小就觉得不可思议的；以前听说过，原本铁路的目的是用来在战争中调度木材等物资。但在战争结束后，为让都市的人们直接采买，列车据说每天都开许多班，现在则几乎没有人利用了。这条营运本就属奇迹的乡下铁路，也曾有过它风光的时代哪。 6 p D/ o) F o6 J# [4 w7 q* d3 I5 N* P/ M" W" U C* Z2 F
我会丢下工作而千里迢迢奔回这片贫瘠土地，是因为老家寄来的一封电报，上面只简短写着『琴美病危立刻回家』。让我几乎心如刀割，昨夜一夜没睡也正是为此。5 V0 F* b8 k5 ]9 U
/ {% m- U' ?" A, g% Z4 _, l" C. I 对于早就打算弃家不顾的我来说，唯一放不下的，就是相依为命的妹妹─琴美的安危。原本就病魔缠身的妹妹病危的通知，我当然不可能漠不关心，只有急忙向厂商赔不是，赶紧收拾行囊回乡。 ' r/ \3 [; g* @( O L! r3 P7 S9 ~8 F4 {5 B, [ 凝视窗外，沉浸于感慨之中的我，身旁突然传来甜美的鼻音。一个睡得超出位置，以致于靠在我肩上的年轻女子醒过来了。. l7 k# I+ y' E3 ]# U8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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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睡得好吗？”: O" j0 J6 m' G" u8 B
3 i3 k8 ^, { E$ f3 e8 u4 J 我对她说话。揉着惺忪睡眼，脸蛋适合羽毛剪的年轻女孩对我点头。& J5 [3 z0 t5 c Y1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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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草剃茉莉香，女大学生┅好像是吧！其实我和她不过是在三个小时前，在开往发绪岳村的山岳铁路的起始站认识而已；她说她二十岁，利用大学的休假一个人随意四处自助旅行。知道我是本地出身后，就趁在候车室等车的时间，不断找我聊天，并请我陪她到发绪岳村。她看起来像天不怕地不怕的爽朗女孩，一开始我心想这女孩真烦人，但不知不觉中与她搭上腔，等发觉时，居然我连归乡的理由都一五一十对她和盘托出。( y: R7 _6 w& A% l- y( v. A* g: n! I$ w
6 p M; j$ a; L4 h. L “呃，我睡了多久呢？”) W! U1 X/ s* a* `- b2 J5 x8 h
% b, t6 Y2 x7 p+ V: f6 O: X u “大概一小时左右吧，我也睡着了┅” * B1 n: a" ^! z" t; C. C G- ?0 S& s: d. ^7 a1 s
“是喔，看来你脸色不大好呢。刚遇见你的时候，你看起来要死不活的。啊，对不起！妹妹正在病危中，那也是理所当然的┅” $ X, G2 i) X8 @1 A! i( P( J8 L+ n8 I$ v+ o& O
茉莉香的表情阴暗起来，说话的声调变得低沉，好像在担心我。+ E) N8 k1 }' |2 O* x' p# y3 \
, D9 l* q9 _+ H “别在意我，妹妹从小身体就不好，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，而且，我还把妹妹留在家里一个人离开┅”% ~2 g" y8 U# E& l+ s( s, L
! y. G- W8 a# f* d 事实上，我最近忙于工作，在电报来之前根本忘了妹妹的事。不，是想要忘了妹妹的事，其实妹妹的存在，对我而言是无可取代的重要。 ?& X. k4 ]; S- u
: ^4 R& M( @: w/ O6 ^$ v- } “可是，血亲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断绝的吧？我也有个弟弟，所以很清楚，高木原先生一定非常疼妹妹┅” 1 P) z _1 e% P7 }- R* }0 ~8 Y# U
我无言以对，她对我报以温柔的微笑。8 U2 P) _1 j/ Z% 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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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是不要压抑比较好，总之，光凭电报的只字片语，是不足以了解全部状况的。说不定你回去的时候已度过危险期，甚至恢复健康了呢！”! c7 `) S4 v R% p# S"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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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的话就好了，希望其能如愿┅” ' t8 W$ e4 d+ X2 `. W. p7 {* \# u$ ?4 K8 b
“这就对了，顺从感情是最好的方法。” V0 r% r! d4 Y+ U3 ^ o3 E- y
* C3 U. Q" @; z9 s2 K$ M 随着发绪岳村的接近而渐渐笼上的阴霾心情，被她的明朗话语化解开来。可是，在我心中的一隅，依然盘旋着在病床前要如何面对妹妹才好的思绪。 # @' Y U0 l: l, N+ ]7 S" S7 _- x' ~+ l5 }3 n
“马上就要抵达终点站了吧？这辆列车的乘客，从途中就只剩下我们两人┅”- Z* L% S' h o& D+ v
1 Q7 Q- ~9 B5 y4 n3 o( ^ “村里的人们平常都不大外出，当然，像你这样的外来旅客更是少之又少，到底你为什么想要到发绪岳村去呢？”7 y+ D4 Y* t2 F,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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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嗳？啊，这个┅就是┅在志茂台罗车站的候车室，和你谈话后才产生与趣嘛！”1 I" j1 h k" l4 x A% s+ a
8 H: ~0 m4 Q4 W) f% o- m. N “我不记得说了什么年轻女孩会感兴趣的话题┅”! w# y+ o0 J2 r/ I0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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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要到人烟稀少的地方，一个人静静的想事情┅”+ n* ?# Z5 |) Q7 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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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这个原因，才随意找我搭讪吗？”# {1 X9 X& |# A& G( t
5 j- n7 `' a5 y8 H6 r5 d “嗳？呃，那是因为┅算了，如果造成你的困扰，我向你道歉。”. u8 q# A# o! |2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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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开始的确是的，不过，现在我反而该感谢你，若没发生这次的事，我想我再也不会回来，原本就是这么打算才离乡背井的，所以我的心情特别的差，但有人可以聊天真是太好了！” ; i( s6 z/ g% w8 C: F4 d / e2 M" M' O& ] “害怕见到妹妹和双亲吗？” $ h% `. j6 K+ c- v1 q! M2 u8 L9 x; _* M \2 V
被她突然这么问，我沉默了，确实，与被我弃之不顾，且处于危殆状态的妹妹再会，我的确感到不安，不过对于双亲则是另一回事。. o8 s K. Q- ^+ s. s' p9 D4 L/ ^
! h+ N) ~& C. z5 i7 ~7 R 因为，我们兄妹的双亲，早已不在这世上了。爸爸妈妈都在四年前，也就是我离开家门的前一年去世。我一沉默，她的眼神很快改变，没有丝毫催促我回答的样子，但我看得出来，她在等待我的反应。* T1 ]) m) K' x: W1 ~. }